中,母亲带着红盖头,在白颖的搀扶下,款款登上了停在门口的花轿。
化着浓浓艳妆的老媒婆,用手沾上脸盆里的水,有模有样地洒向花轿。此番寓意为:嫁出去的女儿,泼出去的水。简单点说,就是从今以后,母亲是郝家的人了,不能随意回娘家。然后用清脆响亮的声音唱到:“新郎上马,新娘起轿啦…”
这时候,鞭炮齐鸣,锣鼓喧天,队伍浩浩荡荡出发了。
我随送亲队伍,第一次来到郝家沟。在众多排列不一的红砖瓦房当中,一座青砖白的三层小洋房,显得格外引人注目。
小洋房独栋独院,院子大概几十平米,背靠青山,腹窥池塘。院门正中央,挂着一个匾额,上题“郝家祖宅”四字。旁边矗立两座石狮,张牙舞爪,威风凛凛。
只见院子里整齐地摆列着九台宴席,加上外面的宴席,总共席开一百桌。这绝对是郝家沟有史以来最隆重的盛会,不仅郝家沟全体男女老少参加了,而且来了不少有头有脸的人物。
母亲乘坐的大花轿,被八个壮汉,抬到院子台阶下。在人群的欢呼声中,轿帘掀开,白颖搀着母亲缓缓走下来。
几个老婆子一手拿着脸盆,一手沾上水,轮流甩在母亲身上。意思是:无论你以前是什么人,从今天起,你已净身斋戒,要恪守本分。净身后,要跨火盆,意味着日子越过越红火。
穿过院子,走进一楼大堂,里面家俱依中式风格布置,古色古香。大堂北厢,高高的太师椅上,一位佝偻着身子的花白胡子老人家,坐在上面。身后壁上,用苍劲有力的楷体,自上而下,书写着一排大字:天地国亲师位。
我想,这个面黄肌瘦的白胡子老人,应该就是郝叔的父亲了
眼
“不是。”
【第二十二章】
【第二十三章】
“夫妻对拜…”
“送入洞房…”
“二拜高堂…”
“是不是老郝?”
“新媳妇,够骚不?”
“骚…”观众异口同声。
“新娘子给公公敬茶…”
母亲摇摇头,说:“不是…”
“是不是老郝?”主持人问。
。依照习俗,我得改口叫他爷爷。
“是的…”母亲平静地回答。
观众闻言,顿时响起一片唏嘘声。
“大少老爷们,你们对她满意不?”
郝叔和母亲转身,朝门外磕头长拜。
“猜…猜…猜,”村民的声音此起彼伏。
郝叔和母亲面向白胡子公公,长拜在地。
“太骚了,都流出水了,”有人尖声厉叫。
“莫说废话了,快继续玩游戏,”有人催道。
“新媳妇,是不是你家男人?”主持人笑问。
郝叔扶着母亲的手,俩人对跪下来,长揖在地。
“右边是老郝,左边不是,”母亲准确地回答。
“新媳妇跳得艳舞,够骚不?”郝新民大声喊。
郝叔先亲母亲右脸蛋一口,接着老人亲了左脸蛋一口。
众人一声惊呼,担心她作弊,要求裁判再蒙一层眼罩。
白颖从郝叔手里接过母亲的手,牵着她徐徐走进后厢房。
台下顿时掌声响翻天,大家期待已久的精彩节目就要上演了。
后来我打听到,这个一脸麻子的中年男子,叫郝新民,是郝家沟支书。
母亲拉下眼罩,带着几分羞涩,仪态万分地朝周围的父老乡亲鞠了鞠躬。
“支书说得太对了